不死之身（10）
#原著风，新快新无差
#怪盗很撩，侦探很酷
黑羽自己也是没有料到这一出的。
他早便知黑衣组织的人迟早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，却不想他们竟是如此大张旗鼓，连暗杀或伪装的工夫都省去了，直接动起狙击枪，怕是连目标是谁都不确定就扣下了扳机。黑羽心中布起一阵阴霾，看来为了潘多拉，他们真是没有一点耐心了啊。
眼看又一个红点出现，黑羽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绅士之风，一把拉住几个吓得腿软的女生蹲下，然后快速移至窗边紧贴墙壁，再拉住窗帘一角猛的一跃，躲过一排子弹的同时也将窗帘关得死死的，透不出一点光线。
绀野老师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教师，资历尚浅，除了在警匪片里，现实中哪见过这种大场面，她看向虽然也面露紧张，但却无丝毫畏惧之色的黑羽镇定的动作，便低声问道:“黑羽同学，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？”问完她自己都心里没底觉得好笑，一个学生能知道些什么？只是看多了这种警匪片就玩起角色扮演了吧。
黑羽也被问的一时哑然，他该怎么说？说这只是演习？可什么演习用得着上真枪实弹啊？
而且话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关键时候白马那家伙要请假飞伦敦啊，该说侦探果然靠不住吗？
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解释什么，黑羽看着眼前紧张的发抖，却还强壮镇定的老师温和地笑了笑，尽量缓和了声线安抚道:“老师，先叫警察吧。”又高声道，“大家别慌，只要我们蹲下，那些人现在又看不到我们，我们就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然而一群尚未成年的中学生又哪里会只因这一番话而冷静下来，有人试图开门逃跑，门却从外面被锁的死死得，甚至还有人急了叫到:“喂，黑羽，这不会又是你的魔术吧？”
一人发问，几人附和:“黑羽啊，你这次玩的也太过分了点吧？”
“动动脑子好吗？这怎么可能是快斗干的？”青子缩在墙角大声反驳，可连她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眼看教室如一团乱麻快要吵起来，又一声的枪响让整间教室重归安静。
这根本就是无差别盲射！
窗户破裂的刺耳声挠进黑羽心脏，黑羽瞳孔中勾勒出子弹划出的轨迹，他瞪大了眼，扑向身旁离自己不远的绀野老师，这次，子弹却快他一步，稳稳地射在绀野心口，黑羽晚了一步，只能扑了空，随绀野倒下的身体一起坠地。
鲜血立刻肆意，从子弹射出的心口中央，蔓延到整个四周。
黑羽眼神霎时变得空洞，只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上，沾上的绀野的滚烫滚烫的鲜血，烫的快要把他整个人灼伤。
老师中弹的这个事实让所有人都慌了神，仅剩的一点理智也消失殆尽，求生的本能让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往墙角靠，但教室就那么大，学生又那么多，学生你推我攘，场面一片狼藉，黑羽发声，让人只蹲在自己课桌下就好，但也不知道是尖叫声太大盖过了他，还是他们根本乱了心神没他的话听进去，所有人都依旧拼了命的往墙壁边上躲。
黑羽放下绀野逐渐冰冷的身体（他暂且不想称之为尸体），穿着已染了红的校服站起了身。他朝绀野深深鞠了一躬，又低低念了声抱歉，脸色是彻底阴沉下来。
又一声枪响震痛所有人耳膜，这次枪中发出的，却不是子弹，而是一张扑克牌，深深地插入了黑板中。
众人随声抬起头，目光触及那一抹白色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，一个个眼里满是震惊盖过了困惑，效果不亚于方才的子弹掠过。
青子愣了:“怪，怪盗基德？”
黑羽压了压高沿礼帽，单片眼镜都挡不住他眼神散发出的凌厉，他一边微微侧头躲过了向他袭来的一枚子弹，一边沉声道:“请各位保持冷静，全部躲到课桌下面，至于外面的人，我去应付。”
说罢，他迅速拉开窗帘，窗户早已碎的七零八落，黑羽从中跳出，又拉上窗帘，心知他对组织还有用，那些人不会对他动手，便也没再作隐蔽，眼神一凛，直接朝着子弹的发出地杀去，却忽的听身后的教室里传来青子轻轻地一声。
“快斗，是你么？”
黑羽身形一颤。
青子继续说道:“如果是你，请小心。”
黑羽咬了咬唇，追了上去。
自然是追不到的。
狙击枪范围可达千米之外，等黑羽解决完一路的几个底层部下赶到时，只剩下一地的空子弹壳。
黑羽早便清楚这点。落在教室地上的子弹直径达138mm，以那个组织的大手笔，想来用的便是狙击之王巴雷特M8，最远射程可达两千米，再加上有一路的肉垫为他们拖延，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，至于那些个被黑羽放倒的小兵，肯定也不会知道什么组织机密，想必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，坐上几年牢，出来后就能拿一大笔钱安度余生。
这些黑羽都清楚。所以，他这次现了身，用怪盗基德的身份跳出来，只是为了告诉那边的人，他被他们逼出来了。
是的，这是怪盗基德首次在白天出现。
也是，怪盗基德的首次示弱。
果不其然，等他出来后，子弹的声音再没响起。当黑羽回去时，警车已经包围了整个学校，班上的人一个个还处于余惊之中，一脸懵地被拉去与警察问话。
黑羽从他离开前一刻装好的窃听器中知晓了伤亡情况，一死七伤，还有一人失踪。伤员有的是被撞伤踩伤，有的是被流弹击中，至于一人失踪……
黑羽知道，他回不去了。
从他射出扑克牌，在班上所有人面前露出真身的那一刻，黑羽快斗就死了。
不，或许是更早之前，他第一次换上怪盗装的那一刻，黑羽快斗就已经不再是黑羽快斗。
黑羽垂了眸，他的家也不能回了，警察问完话后肯定会带人封锁他的家，那么，他该去哪？他又能去哪？
黑羽最后远远地望了一眼盖上白布的绀野老师，悄无声息地离去。
这次动静太大，警方就算想封锁消息也是无能为力。
一场无差别枪杀，再加上世界大盗怪盗基德的现身，一时之间流言飞起，社会舆论铺天盖地地卷来，记者，警察，路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江田古高中，二年b班的所有学生也都被遣散回家，休学一周。
新闻头版连续几条都是关于此次事件，记者纷纷抓住时机开始用猜测与想象缝织真相，新闻头条不堪入目，神出鬼没的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也弄得人尽皆知。
——震惊！世界名盗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竟是一名十七岁在读高中生！
——此次震惊全国的枪击案是否与怪盗基德有关？
——疑似怪盗基德仇家上门，波及全校？
柯南撕碎了报纸。
他的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给怪盗基德打电话，获得的回答却是——“您好，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，请稍……”
柯南不死心，又连续打了十几通电话，于是最后的回答变成了——“您好，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，请……”
机械的女声不带一丝感情色彩，让柯南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总是戴着扑克脸的家伙。
柯南沉了眼眸，怪盗基德，你还好么？
又或许该叫你，黑羽快斗。
又过了几天，风波还未散去，黑衣组织那边的人也不再有什么动静，警察还在不断搜查黑羽快斗的逃逸位置，新闻是越编越离谱，最后弄得好像是怪盗基德杀害了人一般，把怪盗基德和死者的照片p在一起占据了新闻好大一个板块。还好下面有不少基德的粉丝替他辩护，也有案件的当事人黑羽的同学站出来发声，称是怪盗基德救了他们。
柯南这些天一直在尝试着拨打怪盗基德的号码，每次都得到一样的回复，他也不泄气地一边继续拨，一边通过毛利大叔尽可能地了解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，最后是灰原黑进了学校监控系统，把当时的监控视频传到了柯南手机。柯南在黑羽换装的一刹那，准确地捕捉到了黑羽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决然。
这天半夜，柯南被铃声惊醒，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刹，柯南瞬间清醒过来，忙拿过手机按下了接通键。
那边来电，却也是那边无声，柯南犹豫地开了口:“你……还好么？”
那边没回答，他只听见冷风刮过的声音。
是了，怪盗基德没处去了，不可能回家，也不可能进酒店，或许他也不想联系他那位助手，怕他连累上他。柯南想到，有人死去应对怪盗基德打击重大，他现在应该是一个人在某幢高楼之上静静地俯瞰城市，仰望星空吧。或许在那赏月吹风，他才能有一点安全感。
怪盗孤零零的背影在脑海浮现，柯南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，也不说话了。
就这样沉默了一会，柯南都快再睡过去了，那边总算来了回复。
黑羽说:“名侦探，能陪我出来聊聊么？”
柯南应了声好，黑羽继续说:“我就在你家楼顶。”
柯南怀着惊讶爬上了楼顶，看到了怪盗正回头冲他笑。
虽然是一样的笑容，甚至连弧度也差不多，但柯南只觉那笑没了怪盗基德应有的自信，只剩下满目的苍凉与悲伤，看的令人心碎。
柯南没心碎，但也是实在有那么一点心痛——这幅笑容，不应是属于猖狂傲岸的怪盗基德的。他走上前，坐到黑羽身边，淡淡道:“别笑了。”
黑羽一愣，柯南又道:“丑死了。”
这还是第一次怪盗和侦探靠的这么近，近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。黑羽愣了半晌，也真的不去笑了:“名侦探，我还以为你会嘲笑我。”他以为，名侦探会嘲笑自己在他面前费了那么多心思伪装，最终还是暴露了身份。
柯南看向他:“其实你可以不用暴露的。”他明明可以用他一贯的演技，装作一副惊讶害怕的样子，与其他普通学生一样，成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，而不是现在露宿街头连个去处都没有。
黑羽说:“这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他没解释，柯南也懂了。是的，这是最好的办法。
不过，是对其他所有人最好，而对怪盗自己来说，这是最坏的办法。
怪盗基德现身，必然会引起哗然大波，吸引四方注意，饶是黑衣组织也不敢再轻举妄动，黑羽身边的人算是都安全了。而黑衣组织的人，肯定也在为把高傲的怪盗基德逼成这幅样子而沾沾自喜吧。
良久，黑羽双手托着脸，忽然冒出一句:“是我杀了人 ”
柯南知道，他指的是绀野，死去的那位老师。他盯着黑羽，认真道:“这不怪你。”
柯南想起了月光奏鸣曲那一案，那是他永远忘记不了的，也是他永远洗刷不了的罪过——他忽然懂了怪盗此刻是怎样的心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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